“末日博士”鲁比尼：下一次金融危机将在 2020 年发生

问了十年，还是没有解决

□张玉贵

十年一瞥。

2008 年 9 月 15 日，雷曼兄弟申请破产保护，债务超过 6000 亿美元，政府拒不纾困，一概买断。这一天对于整个华尔街，甚至是曾经优越的金融领域的金领来说，都是最黑暗的一天。但白宫随后拯救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决定避免了美国金融体系的崩溃。

历史从不假设。当今天很多人都在研究十年前金融危机的深刻教训时，让我们回顾一下亨利·保尔森的回忆录，他是危机最重要的见证者之一，也是拯救华尔街的交易员。 《悬崖边缘》中对形势的生动描述：“我关心货币基金市场，看到它的资金正在流失下一次金融危机，我们四面楚歌。”保尔森判断：毫无疑问，金融体系已经彻底脱轨。随后，保尔森利用汇率稳定基金为货币市场基金提供担保，防止了货币市场基金的全面崩盘。

美国采取了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以来最大规模的救援行动，让曾经摇摇欲坠的华尔街金融大厦在这场百年一遇的风暴中幸存下来。然而，尽管各方反思，所谓的危机成因权威调查报告也早在2011年1月就发布了由美国国会授权的金融危机调查委员会发布的长达576页的报告，给出了九个结论。最重要的是要指出，金融危机是可以避免的，而联邦政府的监管失灵和华尔街金融机构的危险运作是危机的主要原因。但是，正如《纽约时报》所说，该报道得出的结论是，这就像一场狂欢派对，当晚每个人都被冲昏了头脑，警察在一旁观望，第二天早上每个人都面临着混乱。要负责任。这不是什么新鲜事。难怪金融市场甚至懒得理会这份报告。可见美国人的过场水平一点也不低。

自相矛盾的是，“末日博士”鲁比尼警告说，下一次全球经济衰退和金融危机可能在 2020 年，而一旦金融危机发生，决策者可以使用的工具将受到限制，因为回归非常规货币政策可能会受阻中央银行臃肿的资产负债表。而一些重拾信心的美国人则给出了这样的判断，即美国银行业是金融体系中唯一真正变得比以往更安全的参与者。因为银行业已经兑现了承诺并巩固了资本。甚至，银行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集中，如今美国最大的五家银行控制着 47% 的银行资产，高于 2007 年的 44%。至于投资银行，它们的整体利润已经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以摩根大通、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为代表的美国投资银行在几乎所有方面（交易份额、股本回报率和股价表现）都使欧洲竞争对手相形见绌。杰出的摩根大通不仅成功度过了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而且成为雷曼兄弟破产后的最大赢家之一，是全球市值最高的银行。在股票回报率方面，自雷曼破产前一天以来，摩根大通已上涨约 180%，包括股息在内的回报率已超过 246%，远高于富国银行 115% 的回报率和高盛 115% 的回报率。 71%，摩根士丹利 50%。

那么，金融危机离美国真的很远吗？恐怕没有人能做出明确的判断。当市场在贝尔斯登倒闭后开始担心金融危机的可能性时，美国一些主流经济学家不就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随后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吗？如今，越来越关注金融直觉的研究人员深刻认识到构建金融危机预警指标体系的重要性。由于经济体系的破坏性，在现实世界中很难形成通用的指标体系。当前，全球债务水平和杠杆率居高不下，世界经济仍未完全走出低谷，金融与实体经济脱节仍存在较大风险。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报告显示，2016 年全球债务创下 164 万亿美元的新高，相当于全球 GDP 的 225%，比 2009 年的纪录高出 12 个百分点。面对膨胀的资产价格、杠杆投资和滚雪球般的债务安排，以及控制着全球 13% 金融资产、规模超过 45 万亿美元、充斥着不透明的投资工具、监管机构的影子银行体系，即使他们有夙愿留在公域，仍蒙在鼓里。也很难保证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

现代金融不仅是深刻影响实体经济走势的系统性存在和永不休眠的交易行为，更是基于强大制造业、全球贸易价值链和资本的资产定价权的有效整合。但金融并不创造剩余价值，无限放大其在经济生活中的作用，最终只会为它服务。有人说，企业家的动物精神推动了金融周期。只要动物精神不变，金融危机就不会从地球上消失下一次金融危机，金融危机只能转移，不能消除。控制系统简直不现实。

今天，当我们反思金融危机时，我们不得不反复问：金融危机是源于人类的贪婪，还是由于缺乏超级监管导致金融创新层出不穷，导致金融危机的普遍存在？ “不道德行为”泛滥？ “太大而不能倒”是假命题，还是因为金融家根本找不到系统性风险管理的最佳解决方案？而在现代金融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华尔街第一次金融革命和第二次金融革命能否在金融科技时代找到内生的延续动力？投行对资本的贪得无厌是现代金融进步的原动力，还是长期异化的真实表现？

历史进步的动力在于对这些难题的不懈解决。

（作者为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金融与贸易学院院长、经济学教授）